[0回]
一千種死法
Confession from a Killer
我不知道我對人生懷抱過什麼樣的期待。但也沒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死去。
可以肯定的是,奧村雪男已經不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男人了。
過程似乎非常地倉促。我恢復意識時已經在這個地方。這個房間過分昏暗,沒有任何透光孔,更可怕的是,沒有任何聲音。我聽到的只有自己紊亂的呼吸聲。霉味。灰塵鑽進鼻腔的不適感。身體好像散架過後又被強行拼裝起來一樣酸痛不已。
很快地,我發現自己處境不佳。全身所有能夠實施自主活動的部位都被牢固地捆綁在椅子的扶手和腳上,並且手法精妙毫無破綻,根本沒法用蠻力突破。
——我得整理一下思緒。
我最後的記憶,是奧村雪男那冰冷的臉和漆黑的槍口。他的面容比起還在學校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麽改變。這也是我見到他時感到最為詫異的一件事。事實上,我們畢業已經將近十五年了。我知道有些人的外貌比起其他人來衰老的速度要更慢一些,但眼前的奧村給我一種奇特的、令人不安的熟悉感。
我知道這樣的說法有種不合時宜也并不恰當的感覺,但我得承認,自己的確從未瞭解過我的老師、我的同僚、我的——朋友,奧村——不管是哥哥,還是弟弟。說是因為怕麻煩而去逃避過多的線索也好,因為害怕有更多的糾葛而放棄思考也好,事實就是這樣;彼時彼刻坐在我面前的男人,可以說是微笑著的罷,但我看不懂那笑容的真意,他那滴水不漏的行動舉止,更令我如鯁在喉。
明陀現在一團亂。發生了那樣重大的事情,我在不得不參與的情況下,開始著手調查所有和俱梨伽羅——正十字騎士團的人稱之為降魔劍——相關的人員,已經過去了半年多。關於曾經作為明陀世代守護的神靈寄宿物的劍為何會落到當時的騎士團手上,由於當事人的逝亡,已經再也無從對證,換言之即使追究下去也沒有太大的意義,我本來無意再糾結這一部份的證言,但是迫於族內強烈要求徹查每一條線索的壓力,我還是來到了這裡。
當我表明來意,他在我面前客客氣氣地坐下,把手擱在交疊起來的雙腿上方,好像在參加一場客套的講學式,又或者是坐在畢業典禮的教師席上一般輕鬆自然。他令我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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