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人格爆発：永生之酒

前文：第七世 // Sugar Sugar Daddies

不看的話應該會相當confused[爆]

溫情親子系。大概。

[0回]

第七世：一期一夢之事



寶貝，我忘記了昨日的心痛，愛你如同愛這茍活的人生。





手指捋過柔軟的毛髮，第一次看清楚腦後那一撮被束起的方式。雲雀懷抱裡的小孩又輕又軟，誘人的體香，像無憂無慮的小貓酣睡。別人問他是哪撿來的，他從來不答。結果是不到十年這冤家就懂得跟他頂嘴，當面說討厭，白軟的腳在過道地板上蹬蹬亂跑。


那年加百羅涅的老大牽著這小孩給送到他面前，滿心滿臉的不捨把小手塞進他手裡握好。“骸骸乖，今後不叫雲雀叔叔，要叫爸爸，聽得沒？”小臉抬起半懂不懂地一笑，伸手就要抱。
雲雀記得那個味道。一塵不染的幼小動物才有的柔軟氣味，落下的淚也沒有半點鹹腥。他輕手揉著右邊的眼皮，紅色寶石比晚霞朝暉還要漂亮，左邊深藍的冰海?然。
外面是從他身上剜下的血肉，裡頭亦不是生人。



小孩長到了十歲。對別人也好，大人說話也聽，不乖的只是依然很黏雲雀，找盡了藉口也要蹭進床鋪一角。雲雀任他揪著自己衣角，早已不是單手輕易提得起來的重量整個窩在身上，平緩的呼吸聲像圈養的迷糊小獸。?暗裡伸手環著細韌腰身，雲雀想起了自己的十五歲。想起了櫻花。想起了不知算不算是別人的別人。那天他咬牙抬起頭，血淌過眼角，望見自己人生的傷口。
疼到骨子里的忘不掉。

懷裡的小孩動了動眼皮，擱在他側腰的小腿夢囈般蠕動。
“別做多餘的事，你這小禍害。”說的同做的卻對不上弦，他咬住小孩薄軟的耳骨，壓低了聲嗓低喃。
小孩竊笑一聲，不動了。



“唷呀，小骸都長這么大啦。”

山本武拍著小孩的腦袋狀似感慨地笑說。一邊的獄寺隼人與其說是凶惡不如說是難以理解地斜睨著，滿臉的天要塌。擅自跑來的一群膽子不小敢在他面前群聚，眼看屋主面色轉暗，為首的澤田趕忙打哈哈說正事。

“學長，這邊的意思呢，是不想放棄骸的。”
“那和我無關。”
“哈……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
“別忘了當初是你自己說的，他是我的。”


對於那個擅自出現在他生命裡、又擅自消失無蹤的傢伙和眼前的孩子究竟有幾分相似，雲雀從來也沒有深究。無論被加害過的人露出多么驚懼的神情，他認定那和他雲雀恭彌養大的小孩無關。況且知情的人也一致說小孩比上一世要溫馴很多，主使之一的澤田誠懇地笑著說學長養小孩養得真好。雲雀教他用敬語說話，用軟筆寫字，教他見了人要懂得稱呼，做錯事要誠心道歉，也教他正坐、泡茶、治療傷口和使用武器。沒有教過的是幻術和騙人，卻也無師自通，旁人一點辦法都沒有。雲雀想這真是本性難移。


“你今年十歲，初見你時我已二十，再過十年會是怎樣，會算嗎？”

小孩洗完澡全身暖香爬到他身上，搖搖頭說這不像你說的話，摟緊脖子的手也半點不肯鬆開。雲雀定定地望著他，心裡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幸福和悲涼。?亮柔滑映出一點邃藍的頭髮，細巧狡黠的面容，嘴角似是而非的魅惑，全都好像發生昨天；這小孩全心愛著他，這是他從任何別處也得不到的東西。預謀又怎樣，卑鄙又怎樣，被說是趁人之危也無所謂，交錯再交錯的人生，原本就沒有什麽道理可言。

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完全沒想過這樣的事。雲雀閉上眼睛，感受著青澀少年的薄軟皮膚表面傳來的濕熱體溫，在心裡輕聲對他說。



或許是因為寂寞，或許是因為命運的報復，或許也沒有什麽因為，他們就是再一次相遇了。把手放到他手裡緊緊牽著，比最最初見之時想要殺死他更加深刻的衝動，嚴?地，竭力地，想把他養育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卻又渴望看到第二個他，矛盾激切的念頭在腦海裡衝蕩，卻又克制著，沉默著看他成長；一年一年，一天一天，一小時一小時，每分每秒，想要把僅有的一點溫柔，全都掏給他。
如果這種心情不是愛，又是什麽呢。


他和他之間那落入輪回間隙的二十年。如果有一天歲月冒出來說要拆散他們，如果有一天這小孩不再認得他，或者，如果有一天，到了他不得不下手再次把他殺掉的地步，那時候該怎么辦，雲雀不是沒有想過。但是當他回頭看看小孩子對著他純真無邪地笑，又會覺得沒關係，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這就足够了。

我看過了你的人生，你的兩次人生都和我有關，這就足够了。
我愛著你，這就足够了。



第七世：一期一夢之事 //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