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才是本命
[0回]
低溫灼傷這或許也是、一種術吧。
這是鬼鮫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釋。一個月過去,手背上並不深刻的痕跡卻完全沒有消褪的跡象。鼬的指甲劃過皮肉的感覺已經漸漸地記不太明晰,只有傷口内裏隱約的血色在提醒著他,那種電流滾過般的刺痛。說實在的,和鼬長期搭檔共事是件有點折磨的事;見識一朵華美的東西開到極盛與一日一日目睹它的衰敗,奇跡般地共同發生著,隱約有種隕滅的衝擊無聲無息漸入骨髓。鬼鮫自認不是什麽柔情善種,對於自己沉默寡言的夥伴,平日裡也是「服從」多過「合作」罷了——或許是習慣了吧,況且面對一個病弱的搭檔,你總沒有太多冷淡的機會。他只能這麼想。
從前臺特別要來的熱茶和退燒藥放在矮桌上一動未動。旅館提供的浴衣委屈地蜷在浴室門口,袖口的地方一灘刺目的深紅色。一進門就被這番光景觸到神經的鬼鮫,猶豫著要不要拉開浴室未完全掩上的門。
而窗外風雨大作。每到這樣的時節,鼬的狀況就尤其的不好。如果可以令他得以閉上雙眼而減少一點病痛,那麼鬼鮫甚至願意,為他擋下這整片雨幕。
浴室裡不規律的水聲,摻雜著竭力壓抑般的咳嗽聲。
『鬼鮫,不用……管我。』
與半是命令半是懇求的話語背道而馳的是,鬼鮫想到了那些因為痛苦而痙攣的、蒼白的手指,指節彎曲成一個隱忍的弧度;還有那牙白的頸子,水霧氤氳之中奄奄一息的柔軟姿態,一幕接著一幕,以神妙的頻率撞擊著他的心。
手背上明晰的抓痕,傳來某種鼓動。隱約卻淩□的痛。
『鼬先生,我進來了。』
這一定也是、某種術吧。
他只能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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