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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人格爆発:永生之酒

而他却在这样的诅咒之中,依然怀抱着被爱的渴望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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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猿美]蜜桃派 04

夏天快结束的时候,伏见提交了外宿申请。别人以为他终于脑子开窍想安定下来开始恋爱结婚,其实他是罔顾医嘱,为了远离压力源,进一步把自己从社交生活中剥离开来。身居高位所附加的特权是能够独占一个单人宿舍,搬出来于他而言也不过就是换到一个更大的单间,只不过不用再忍受那避无可避的人来人往,以及走廊餐厅洗手间里各种躲不掉的照面。

还是一个人比较好。

 

——话是这样说。

 

本来,在这种异能事件频发的时节靠浓缩咖啡扛到半夜对心脏就已经不太友好了,在这种时候再收到一封只写着【猿比古,救救我】的邮件,伏见觉得自己的心率一路飙到了160。一想起这几天在早间新闻里看见的少男少女被诱拐后遭到虐待洗脑甚至卖入淫窝的社会事件,他紧张得咚咚咚又灌下去半罐咖啡,一边拨通了八田的号码。

 

 

“美咲!!”

 

一路闯了十八个红灯还剐蹭了两部车,疯了一样赶到八田用手机最后的电量发送给他的位置,只看见那家伙像一只被放在【请领养我】的蜜柑箱子里的小狗一样,可怜兮兮地蜷在荒郊野外一座公交站台的座椅上头,身穿学校制服还背着书包,一副刚放学的模样。

确认了对方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的伏见忽然就失控了。他是真的恼火。

 

“你他妈的到底在干嘛?!知道现在几点吗?!你一个小孩子深更半夜在这种地方被拐走了怎么办???你想要大人担心到什么时候?!?!”

 

被他这样一吼,八田本来就丧兮兮的小脸忽然就决堤了,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

 

(……………………啊……真糟,一时没忍住在小孩面前爆粗了。真不应该啊。)

 

已经疲惫到当机的伏见又开始走神,在这个当口忽然思虑起这样无关紧要的东西来。他狂跳的心脏慢慢平静到失去波澜。为了对抗创伤和抑郁所必须的药物治疗剥夺了他一部分的记忆力和很大部分的感知力,就在刚才短短的一小时之内他所经历的情绪起伏,已经是遥远到陌生的感受,那种活生生的刺痛犹如利刃一般刺破了包裹着不堪灵魂的腐朽外壳,而刀尖上的剧毒,是恐惧。

分明是对失去什么的恐惧。但是……

 

(——没有得到过的东西,为什么要害怕失去?)

(真是太愚蠢了啊……)

 

“抱歉,刚才吼了你……我太着急了。对不起。”

“我、呜、对不起,猿、比古……我错了……”

 

抽抽噎噎泣不成声的八田好不容易把一时冲动离家出走的事说了个大概,伏见一边把车往城里开回去一边默默决定明天再骂死这个小兔崽子。他沮丧地发现,自己越是避免掺和到中学生的家庭矛盾和叛逆期问题当中,就越是被这样的事情给牵扯得乱七八糟。由于药物不可避免的副作用,他忘记了很多很多事情,讽刺的是唯独最需要抹去的伤痛和不甘却依然如此清晰可感,甚至时时萦绕在他的脑海,比如自己那惨绿的少年时代,在和眼前的孩子一样的年纪,憎恨到了无以复加的父亲最终自作自受地死在了自己面前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的解脱痛快。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了,像台坏掉的机器。

 

“把眼泪擦擦,我送你回家。”

“我不想回去。”

“你怎么又来了,别跟我说你又想住宾馆,那种事多搞几次我真的会被抓的好不好。”

“猿比古,”

 

他出来时候连外套都没拿,只穿着制服的衬衫。八田伸手拽着他的袖子,用指尖轻轻摩擦着那层衣料,声音湿漉漉的又黏又软:

 

“求你了。”

 






编辑完了向八田的家人解释夜不归宿的邮件,伏见看着那滴水不漏的借口,却迟迟按不下发送键。不知为何,自从遇见八田开始所萦绕在意识深处的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忽然变淡了,好像一下子从悬崖峭壁边上来到了深邃宁静的海边。他听着浴室里的水声,近乎无能为力地从越来越糟糕的记忆中搜刮着一切关于人类犯罪本能的解释——关于欲望,关于创伤,关于权力和信任,关于爱……等等,而他直觉这其中没有哪条能在此刻救他于水火。

他也知道自从自己调转车头往现在独居的住所开回来的瞬间,一切都开始错上加错,而一切又仿佛随时都有转机,比如,不要让八田进门,比如,在进门之后直接让那小子睡沙发而不是允许他借浴室洗澡,又比如现在就打电话给八田的监护人……其实,从来就没有什么是真的不可挽回,不是吗?

 

只是他不能那么做。

 

 

“我洗好啦,你要不要洗?”

 

八田擦着头发走出来,看见伏见背对着浴室坐在床沿,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拘谨。他没有带换洗的衣物,临时穿着伏见平时睡觉穿的衣服,很不合身,同时给两人之间这个难以解释的时刻蒙上了一层奇妙的幻影。

伏见一言不发地坐着,唯一的动作是把刚才摆弄着的终端放到了床头柜上。费解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流转。少年光裸的双脚在灯光底下泛着健康的淡红色,头发像被淋湿的花瓣一样让人怜爱地低垂着。

“这里不像是警察宿舍啊。”

“我搬出来住了。”

八田歪了歪头,很好奇:“为什么?”

也不知他是的确如此天真,或者只是想试探大人?伏见觉得这样的对话在眼下有点滑稽,反问道:“你觉得呢?”

八田沉默一下,坐到他旁边,低头盯着自己的脚趾,手指绞在一起。他身上的香气来自于自己平时用的沐浴液,可以说是自己的气味——意识到这一点的伏见感到些许晕眩,既舒服又不安,是恰到好处的酒精那样迷惑人的感受。

“…………我听说,大人会想一个人住,只有一个原因。”

扭过头来看着他的八田脸上泛起些红晕,脸颊鼓鼓的仿佛欲言又止,最后发出来的声音很小:

“……女朋友吗?”

伏见的回应是一脸的波澜不惊。八田的声音变得更小:

“……男,男朋友?”

“有区别吗?”

他不愿意在小孩子面前详谈情史,八田却不知擅自想象了什么,发出了“哇……”的惊叹声,然后整个人向后躺倒,还在往下滴水珠的脑袋把他的床褥砸出一个湿漉漉的印子:

“做大人真好,可以随心所欲。”

“随心所欲?”

“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啊,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我啊现在很讨厌学校,也不想回家,要是能逃到外面的世界去就好了。但是因为我还是小孩子所以不能跑得太远吧,要是能快点长大的话就好了!那样的话……”

 

八田停顿了一下,用一种有点别扭但又浸满崇慕的语气补充道:

 

“你也不会再把我当小孩对待……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去乘那艘飞艇。”

 

望向伏见的眼中充满了天真的期许。

 

那种鲜活鼓动着的灼痛,像是要把心脏刺穿一样,猛烈地撞击着,发出彻耳的轰鸣。

人生从满怀期待的沦陷到无能为力的定局,哪里才是换乘点。

——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已经决定差不多要放弃一切的时候……

 

“……那,要是变成了‘大人’,”

伏见压抑着内心甜美的刺痛,侧过身让两人略微挨近一点,努力避开对方看起来柔软得好像小鹿的肚皮一样的脸颊,只是伸出手轻轻握起散落在床单上一小簇棕橙色的头发,慢慢地拈去上面的水分:

“你想做什么?”

八田没有避开他突如其来的亲密之举,他对伏见的假设充满兴致:

“能变得像你一样帅吧!或许我会想做你做过的事。那样的话我的世界也会不一样了。”

“我做过的事?”

伏见忽然笑了出来。他想自己或许应该告诉八田,关于他曾经不懈的尝试,关于他寻觅过的那些所谓世人都会有所追求的东西,从浅尝辄止到过度服用从新鲜好奇到疲惫厌倦……或许八田应该试一试,他有些恐惧却抑制不住期待地想,然后或许八田会理解他,或许……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是为什么当公务员的?”

“不是考上的吗?”

“是保释条件。我当初的那桩案子,已经15年了。”

“15年……咦!那你……”

“他们派人来招安我,告诉我就算认罪,刑期加起来也够活好几辈子了,换言之就是一生都别想从里面出来。除非同意给政府卖命,但也要长期接受监视。那年我15岁,觉得世界无聊到爆,成天盼着世界末日大家一起完蛋。”

八田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你做了什么?”

“我写了个病毒投放到了公共网络里,然后就没管了。就这样。”

“…………”

“可能导致了很多无辜的人受害吧,我也不清楚,那个时候根本想不到那么多。虽然还没成年,但是因为‘威胁性太大’所以不能按少年法来判,最重要的是我没有什么罪恶感……他们说这点才是最糟的。我当时没有别的选择就同意了条件,虽然算是有了个正经身份,岁数也慢慢地增加,还是一直觉得无聊……我什么都试过了,你想都想不到……犯罪,酒精,药物,还有……你刚才说的什么?女人?男人?只不过我不想跟我那人渣老爹一样死于滥交,后来就没怎么玩了。”

八田唰地一下挺直腰坐了起来。伏见皱了皱眉,但露出一个早有预料的笑容:

“害怕了?”

“我……”

“你不是说想知道我的事吗。现在感觉如何?”

“…………”

 

(这样就可以了。这样就已经足够。)

(别说是英雄,就连值得你崇拜的人也算不上。)

(你为什么会遇到我呢?一定是命运觉得对我的惩罚还不够吧。)

 

(一定是这样了。)

 

“做个大人也没什么意思,世界不会有所变化的,还是一样没意思,你懂吗?美咲。是一样的。人生就是这样的。对我来说,活12岁或是活30岁,都没有什么差别。但你还是有机会当个好孩子,现在让我送你回家,然后我们就永远不要再见面了。我会删掉你的电话和邮件,你也删掉我的,然后去交点和你差不多年纪的朋友。如果不喜欢现在的学校那就换一所,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把我忘掉,然后你就会开心起来的。你不会变得像我一样。我已经无药可救了,美咲。你懂吗?我天生就是一个犯罪者,和我爸爸一样。我和他是一样的,他毁掉了每一样我重视过的东西,我也会毁掉所有对我来说值得珍惜的东西,我会……”

 

他说不下去了。『我会把你也毁掉』这句话,他怎么鼓足勇气也说不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八田握住了他的手。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孩子是多么温暖啊。他生命里一切带来过温柔火光的东西全都远去了,为什么还要给予他希望呢?实在是太残酷了。

 

“他是个最糟糕的大人吧,但猿比古不是啊。你还救了我……不是吗?”

 

八田的眼睛亮亮的,有水光在闪烁。伏见却觉得万分惋惜:世上竟有一个人为了这样的他感到悲伤。

 

“其实那天……我是想要跑掉的。从学校跑掉也从家里跑掉。我觉得哪里都不需要我。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那时候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但是也没想过会遇到异能者事件然后就那样死掉,我还在想这样的话就全都结束了吧……但是你出现了。结果我活过了12岁,现在都快要13岁了。你也快要30岁了吧?这样我们就一起活过了原本以为活不过的年纪咯!猿比古。不觉得很赚吗?而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无聊,我觉得你很帅!感觉你什么事都能做到似的,真是不可思议啊……我一直在想猿比古怎么那么厉害。而且……嗯……”

 

八田低头往后瑟缩了一下,像是怕他发火。

 

“其实我今天和家里吵完架跑出来就后悔了,但是又不想回去……说起离家出走的时候,其实我心里想的是‘我要去猿比古那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而且你知道了的话一定会骂我的,这样想想真的好蠢啊,我是不是变奇怪了?”

“不。”

 

伏见再也抵抗不住把八田拉进怀里紧紧拥抱到可能会弄伤他的程度的冲动。两人紧贴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一个人有着两份心跳,是那么地安然又炽烈。

 

“一点也不奇怪。”

 

光是想要掩饰在年龄都不足自己一半的孩子面前哽咽的声音,好像都已经要用尽了全力。

他们现在是世上唯一属于对方的东西了。而他则是一个能流出眼泪的怪物了。不再是一头孤零零的野兽。

 

这样想着,伏见小心翼翼地让嘴唇落在八田的额头。

在他长大之前,就只到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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